人总是不会去想跟自己无关的东西。比如大人们只想着怎么赚钱;中学生们整日忙着提高成绩;小孩子们只会记得缤纷的糖果和塞满尖叫声的游乐场。没有人会想:流星为什么不能飞的慢一点?我们为什么不能养一朵云?为什么有的电只可以做手电筒,有的电却可以做飞机的航灯,是因为做飞机航灯的电比较勤奋么?
十岁的我把这些问题全都告诉了梦想家,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梦想家说:“冥想是一切的伊始”。
这句话好像是对的,因为老师说爱迪生小时候很爱胡思乱想。也许他发明电灯是因为他小时候遇见过一朵一直发光发亮的花,可那朵花呢?我着急地想问梦想家,可他已消失得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背影了。怎么办,他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我,倒让我又多了那么多问题。
十年后,我和绵绵在街头散步,再一次看到了梦想家。
我走向他,突然想像个邀功的孩子一样炫耀我终于养了一朵云,并且以后还会养一大片云,但我终究还是忍住了。倒是他先开口,目光投向我右上方的绵绵:“你的云?”我“嗯”了一声,再也忍不了内心的激动:“梦想家,我一个月以前加入了一个科研团队,我想同我的队员创造出一切我冥想的东西,弄明白以前不理解的问题,可他们整日研究,没有人关注我的想法,这是为什么?”
梦想家说:“在没有成果之前,所有冥想就只是冥想。”
所以爱迪生和花的故事永远只能是冥想吗?因为我永远无法证实它。而我的同事们那么努力也许只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冥想被大家看到?梦想家好像是在鼓励我将自己的冥想付诸行动,但我真的能创造奇迹吗?我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我还是决定尝试,毕竟爱迪生在成为大发明家之前也只是个异想天开的孩子,不是么?
四十年后,六十岁的我已垂垂老矣。我来到十岁时初见梦想家的地方,这里已经鲜有人烟了,当年繁华的大城市如今只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冰冷的路灯,地球污染日益严重,人们都去别的星球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和我一样的老人还不愿离开。
但我有预感,梦想家一定也没离开,并且今日我将看到他。
果不其然,他来了。
他仍旧没什么变化,只除了一头的青丝已及腰,岁月待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梦想家,”我的声线却已嘶哑难听,“你终于来了。”
他并未出声,似乎我们每次见面,他都不太说话。
“我完成了我所有的冥想,还和我的团队创造出了可以瞬移到其他星球的机器。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了,”我顿了顿,努力把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我冥想中的自己么?”
“我早就知道,你的冥想可以创造奇迹。”他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我扶到公园的长椅上,又准备离开,我想,我余生所冥想的内容都只会关于他了。
“以后你也会成为我。”梦想家的声音几不可闻,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五年后,我在对梦想家身份的冥想中闭上了眼睛,此时我感觉身体无比轻盈,一睁眼却发现一个小男孩朝我抱怨:“梦想家,我好想去奶奶说的那颗蓝色星球玩,为什么妈妈不让去?是因为那里的居民不欢迎人类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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