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子火锅,在重庆渝中区中山三路小山腹中,是一家由旧时的防空洞改建而成的火锅店。
重庆处处有课堂,和学生们来重庆,这火锅是必选的课题。
光影弥漫的夜晚,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在灯火明亮之中闪现,新奇、期待、笑靥如花。山洞口人潮熙攘,这就是重庆洞子火锅。
“老师,这是真的防空洞,还是有意建成这样的?”一个孩子问。
“这是在山腹中掏出来的洞,是当年躲避日本飞机轰炸,以及后来准备躲避苏联轰炸的洞。”我笑着回答他。
“这样的洞能防弹吗?”他继续问道。
“没有经历现场,不好说……”
“你们是不是十个人?”她接着问。
“是的。”有人回答。
“那你们进来。”她转身进了洞,我们跟随其后。
站在洞口,向里望,是幽长的拱形甬道。洞壁青黑的底色,壁上贴了淡黄色的瓷砖,缀上一道火山岩片,就有了空间的层次与环境感动,这是设计师的想象。然而,这样一个狭窄逼仄的空间,喧嚣狂狷的火锅进食过程中,很少人会关注这些并不浪漫的细节。山洞火锅投资者过高评估了消费美学的现场价值,只是无意间支持了设计师的虚幻梦想。
在这狭窄的山洞里,最有效的设施,就是贴着洞顶铺设的通风管,可以随时抽走浓烈的火锅香味与烟草、香水、人体混合的迷幻气息。每一桌的上方,都悬挂着一盏吊灯,暖暖的黄光,照耀着火锅与围坐在四周的顾客。自头顶投射而下的黄色暖光,将彤红的火锅汤油照耀出极致的欢喜氛围,将每一个宾客照射得红光满面、楚楚动人。
我们一直朝里走,一边是狭窄的通道,一边是一张张紧挨着的火锅餐桌。穿过欢声笑语、烟雾弥漫、浓香酷烈的浪涛,走到靠近山洞尽头之处,一张油亮亮的圆桌就是我们当晚的宴席。
为了照顾大家的不同口味,我们选了鸳鸯锅。
重庆火锅必不可少的几样菜:鸭肠、毛肚、耗儿鱼、滑牛肉、黄喉……纷纷被纳入了我们的菜单。
开火了,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舔舐着锅底,温度越来越高。小宋同学忍不住先动了筷,夹起一条鸭肠平摊在锅子边沿,说:“我要锅贴鸭肠!”
在孩子们的唇枪舌剑中,火锅沸腾了,红色的汤油像海浪一样翻滚着,中间的白锅像地热的泉眼一般,冒出白色的水雾。第一批食材被投了进去,水雾中,浮动着一张张期待的面容。
行走课堂,文字之路
“锅开了,可以吃了!”
话音一落,一双双筷子争先恐后地伸进锅里,四处打捞,捞起一块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嘴里塞。
“哎呀,还没熟,再等一下!”马老师提醒道。
有人不情愿地放回锅里,眼睛牢牢地盯着放回的那处汤。
“可以了不?”
“我觉得可以了,吃嘛。”
第一批食材,顷刻间被一扫而光。
小郑同学吃火锅颇有气势,握在她手里的仿佛不是筷子,而是一把屠刀。她从自己面前开始,一路扫荡全境,一直杀到小李同学面前的汤油里。
“你爪子!?这里有我的一条鱼,你莫动!”小李忙不迭地用筷子护着面前的锅里,面色紧张,略带愠色。
“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小郑冷着脸,不客气地回应道,然后继续在红油中搜寻新的战利品。
而小李极力护着他的鱼,你推我挡。
“不着急,喜欢吃鱼,那我们再点一份。”马老师说道。
“要得,再要一份耗儿鱼!”
“还要一份土豆!”
……
小郑和小李的剑拔弩张在加菜的欢快中暂时消解了。
吃火锅,需要各种调料的补充和丰富,洞子火锅也设置了一个调料专区。两条山洞之间的连接甬道,被用来作为调料、餐具、饮料、粥饭等的取用空间,而短暂放养活鱼的小水池成为默默经过的宾客的仪式现场,对鲜活食材的献祭命运予以短暂致谢与致歉。
走在这条甬道上,会遇见膀大腰圆的光头汉子,更多的是丰姿绰约,楚楚动人的美女。她们身形窈窕,在盛满调料的白瓷容器前眼波流动,顾盼生辉,她们对火锅有更高的要求,她们本身秀色可餐。
红油的波浪渐渐平息下来,食物的热量与滋养变成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和酡红,火熄灭了,随即又响起热烈的讨论和回顾。
“你吃得最多!”
“你吃了两条鱼!”
“我都没吃到!”
“我吃得好饱……”
在此起彼伏的争辩声中,却总有两三个孩子自始至终沉默,不争不抢,不予置评,安静地吃完自己碗里的食物。
终于,红油汤中的食物都被送进了嘴巴,嘴巴们完成来了当夜的使命,开始就各种琐碎展开激烈的争辩,而有的嘴巴始终默默无声。
火锅之争结束了,走出洞口,顿觉神清气爽。洞口周边候着各类解油止渴的当地小食,冰粉、凉虾、果汁,吃完火锅后,这些都是极好的消食之物!
看灯火阑珊处,车水马龙,而洞子火锅门口,依旧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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