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受电影大师影响,也影响了数位大腕的日本动画大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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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受电影大师影响,也影响了数位大腕的日本动画大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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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动画导演今敏是近20年来最伟大的导演,他的作品影响了包括达伦、诺兰在内的一些导演,今敏也是动漫迷的偶像,他用12年的时间,拍摄了4部长片(《未麻的部屋》、《千年女优》、《东京教父》、《红辣椒》、)和1部系列剧《妄想代理人》(13集),每部作品都维持着超高水准,所有作品都有着一致的主题,即现代人如何适应多重身份下的生活,舞台上下的、银幕内外的、或是梦醒之间的,看过他的作品,一定熟悉“虚实混杂”这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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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辣椒》今敏的集大成作品,同时也是他的最后一部长片,它像一个万花筒,观众透过本片可以窥见这位天才导演内心的游戏屋,其中闪烁着睿智与绚烂光芒的奇形怪状的小物件,那便是今敏的灵魂精粹。

2020年8月我们纪念导演今敏去世十周年,讓我们再一次进入那个梦的马戏团,追忆今敏的梦中呓语。

梦的构成

《红辣椒》的基因来自日本作家筒井康隆,影片改编自筒井的《盗梦侦探》。筒井的风格囊括超现实主义、荒诞主义、讽刺文学、低俗喜剧,以及具有强烈的自我指涉内容。《盗梦侦探》于1993年出版,曾在女性杂志《嘉人》的日文版上进行连载。

这部电影讲述了医师敦子与科学家一起研发了能进入别人的梦境的仪器DC-MINI后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其中红辣椒是敦子在梦境中的形态,理事长是敦子的老板,小山内是敦子的同事,警长是敦子的病人。

影片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警长的梦境,他作为梦境能被干预的特殊个体与梦境的低控制力者——红辣椒之间的联系;

第二部分是梦境的低控制力者与高控制力者在梦境中的对抗;

第三部分是由于特殊个体的介入实现的梦境的低控制力者与高控制力者的力量的反转。

故事由无数个梦境连接而成,嘉年华式的疯人闹剧、无穷的想象力和人物内心的深度挖掘,让这本小说在电影领域拥有了一个"不可能被改编成电影的小说"名号。多年来,红辣椒的奇幻冒险曾引起过多位电影导演的兴趣却一直未能成行,同时筒井康隆也一直在为自己的作品默默地寻找着合适的电影导演。

观看过《千年女优》的筒井十分喜欢其中超现实的场景切换以及"打破第四面墙"的做法,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今敏身上。

善于在幻境与现实中穿梭的今敏,是筒井康隆心目中惟一能够公正再现原著小说中所蕴含的创造力的最合适的导演人选。

双生设定情节烧脑

基于生动的人物形象之上的,是今敏独家的虚实模糊的烧脑剧情。

为什么今敏对混淆现实和想象如此情有独钟?导演给出的解释充满正能量,"我觉着它们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一个人想要在现实中存活,就必须为想象留有空间,不管是以神话、民间故事、音乐、小说,还是电影的形式。甚至宗教也算是某种形式的想象。

人之所以为人,恰恰是需要这种希望和梦想。"从为大友克洋《她的回忆》担当编剧开始,今敏虚实转换的套路便已形成。【影向阅读小编注:大友克洋:日本动画导演、编剧、制片人、漫画作家,代表作《阿基拉》、与今敏合作编剧的《回忆三部曲》】

影片《红辣椒》最令人叫绝的是"非线性叙事",对于一部动画片来讲极具实验色彩,但这在今敏眼中却是合情合理的,他认为人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并非完全基于线性的时间框架。就好比我们此刻在交谈,但脑子里闪现的很可能是一个小时以后才会吃的晚餐。"人类的大脑很神秘,我们不能跟其他人分享我们记忆中的时间轴,我很想在我的作品中将这种非线性的思维方式视觉化。"

同时《红辣椒》还表现出今敏对于互联网时代的思考,他将现实与科技的虚拟杂揉,让虚拟进入现实。现实与网络相互渗透的想法在今敏执导的动画剧集《妄想代理人》中也出现过,只不过该剧的内容更加悲观可怖。

对于中国观众而言,今敏在《红辣椒》中使用的蝴蝶意象恰巧也与中国文化产生了契合。所谓"庄生晓梦迷蝴蝶",梦境与现实的虚实难辨,也传递出了今敏作品极具风格化的东方诗意。

其实虚实转换也并非今敏的独门秘籍,押井守的《攻壳机动队》同样把虚虚实实讲得很深刻。但一种角色同时折射出两种对立性格的双生花设置,可谓今敏笔下人物最迷人的特质。《未麻的部屋》中未麻既是寻求突破的演员又是走火入魔的杀手;《千年女优》有为爱奔跑的千代子也有设置重重阻隔的怪婆婆;

《红辣椒》更加明显,不苟言笑的医生千叶敦子来到梦境又变成了性感活泼的红辣椒。

这一特质更是今敏被致敬最多的地方。

导演达伦·阿罗诺夫斯基《黑天鹅》叙事主线(娜塔莉·波特曼的性格分裂)便是对今敏《未麻的部屋》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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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分裂需要道具镜子及照镜子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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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外一个自己”发起挑战需要打破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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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的裙”视觉借鉴

《梦之安魂曲》中珍妮弗·康纳利在浴缸中的经典镜头同样出自《未麻的部屋》(达伦用真金白银换取的这一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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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爱泉源》中跨越世纪的史诗爱情也是是对今敏《千年女优》的致敬(《千年女优》也是今敏对日本电影史的一次致敬,里面有众多场景取材于日本多部著名电影,资深影迷一看便知,例如:黑泽明的《乱》《蜘蛛巢城》,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晚春》等,甚至还有对美国著名电影大师斯坦利·库布里克《2001:太空漫游》的致敬)。

担当过《东京教父》和《红辣椒》的作画监督的新海诚作品《你的名字》的情节设置,也有向今敏致敬的意味。

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经典作品《盗梦空间》创意、有些关键场景与《红辣椒》的"梦中梦"的概念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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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敏曾经说过:"我关于电影的想法都源自我所生活的世界。"他本人也是个宅男,因为性格关系投身漫画行业,大学生活也是每日宅起来饮酒、看书、看电影。《未麻的部屋》中疯狂粉丝凌乱的家中贴满未麻的偶像照片;《千年女优》中的导演也投射出宅男的意味;《东京教父》误入歧途的男子也在失业后宅在家中无所事事。然而《红辣椒》对于宅男文化则少了一些讽刺,多了一些阳光。片中的一号宅男时田浩作是绝顶聪明的科学家,同时还俘获了女主角的芳心。另一方面,他的超级胃口和蠢萌造型也时常被千叶敦子拿来调侃。

导演认为主流电影常常会忽略具有现实意义的主题并对电影中的世界进行美化,在他的作品中,观众不但可以看到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能对其中的现实元素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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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敏的作品中常常会见到许多迷影情结,在电影院中粉川给红辣椒讲解电影理论更是对黑泽明赤裸裸的仰慕。

《红辣椒》野心勃勃的致敬了众多好莱坞电影。红辣椒与刑警粉川在梦境中便是一系列的迷影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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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中的搏斗致敬了《007之俄罗斯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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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林致敬《人猿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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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游乐场的戏,红辣椒拿起乐器砸晕了坏人被粉川拍下的一幕更是奥黛丽·赫本灵魂附体,镜头和造型完全来自《罗马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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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室布满娃娃的房间与《银翼杀手》中玩具制造者的家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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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辣椒像一只蝴蝶一样被钉住的场景则是对《沉默的羔羊》的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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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号屠宰场》(1972)

影片中匹配式转场这一惯用技巧,灵感源自乔治·罗伊·希尔拍摄的电影版《第五号屠宰场》(1972)。如开场4分钟,用了5个梦境混剪,每个梦境之间,都是用匹配剪辑连接起来的,第6个场景虽然没有用匹配剪辑连接,但这场戏也用到了图形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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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敏的动画电影运用真人的影视性表演,镜头的“形式美”和“内容美”达到了完整统一,亦真亦幻的叙事结构打破了观众对动画电影低级幼稚的传统刻板印象。奇妙的顶真式蒙太奇的突破运用、大胆而夸张的故事情节、对女性的塑造,无一不体现了他的美学追求与其对动画电影多元化所做出的努力。

今敏极富有感染力的作品来自于自身的全情投入,对电影的喜爱以及对动画事业的热爱,对梦想的执着追求。而这种创作态度,正是中国的动画创作者需要学习的。


看电影,

不能被“面子”迷惑,

“里子”之于影评很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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